贝壳财经原创出品
记者丁爽
编辑王进雨
实习生郭栩君
一周之内，两家医药上市公司高管传出被查。
9月1日，大理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证券简称“*ST大药”）宣布，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兼总经理杨君祥被镇康县监察委员会留置、立案调查。同一天，公开报道称，白云山董事张春波已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早在8月底，白云山母公司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同样卷入反腐漩涡，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李楚源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李楚源于2013年8月8日起担任白云山董事长。
2023年5月以来，医药反腐行动持续推进。一场涉及层级高、范围大的反腐风暴，席卷全行业。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根据公开信息不完全统计，约一年半时间，至少7家医药上市公司董事长曾被留置，涉及阳普医疗、老百姓等。
医药反腐背景下，2024年上半年，A股医药上市公司的销售费用出现明显收缩，不仅总额同比下降5.84%，276家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率也在报告期内出现同比下滑。
如今，专项审计调查组进入公立医院仍在进行时。自年初以来，已有至少10个省份的审计部门聚焦公立医院和药械生产经销使用情况，专项开展现场审计工作。
01
一周频传药企高管被查
白云山接连陷入风波
根据*ST大药公告，杨君祥留置期间，其妻子尹翠仙代为履行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长的职责，由董事会秘书吴佩容代为履行公司总经理的职责。
*ST大药表示，杨君祥所涉事项与公司无关，截至本公告披露日，公司未被相关机关要求协助调查。
公开信息显示，*ST大药主营中药注射剂的生产和销售、医药商业配送业务，公司现有20个品种44个规格的注射剂药品批准文号，主要产品为“中精”醒脑静注射液、参麦注射液等心脑血管疾病用药。
2024年半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营业收入约2741万元，同比减少53.9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为亏损1215.44万元，亏损额度较上年同期同比增加。对于业绩下滑，公司称，原因之一在于2023年全国中成药集采影响，主要产品醒脑静注射液销售价格大幅下降，利润空间被严重挤压，加上医保支付限制，报量医院少，导致销量下降。
*ST大药已连续三年出现了净亏损。2021年-2023年，归母净利润分别约为-4189.06万元、-1770.15万元和-2003.14万元。
无独有偶，9月1日，白云山宣布董事张春波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第九届董事会执行董事、董事会预算委员会委员及子公司的任何职务，辞职后不再担任公司及子公司的任何职务。
据媒体公开报道，张春波已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公开简历显示，张春波曾先后担任白云山和黄公司二片区副经理、销售部经理助理等多个职务，自2015年1月至2021年8月任白云山副总经理，自2019年6月28日起任公司董事，截至2023年年底，张春波担任广药集团党委委员、副总经理等多个职务。
在此之前的8月30日，据南粤清风网消息，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李楚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广东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自2010年6月28日起，李楚源担任白云山副董事长，2013年8月8日起任白云山董事长，曾任广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白云山党委书记、董事长及白云山和黄公司副董事长、医药公司非执行董事。
白云山曾在7月22日发布公告称，李楚源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董事长、执行董事等职务，辞职后，副董事长杨军代行董事长职务。
今年7月，在接受投资者调研时，针对医药行业反腐力度加大对公司医药相关业务影响的提问，白云山表示，从中长期看，行业严格监管有利于优质龙头企业的发展，公司将坚决贯彻落实国家关于医药卫生体制的政策要求，坚持以合规为经营底线，推动公司持续健康发展。
02
阳普医疗董事长两度被留置
今年上半年超200家药企
销售费用下降
据贝壳财经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23年5月以来，卫宁健康、赛伦生物、沃华医药、华厦眼科、阳普医疗、老百姓等至少7家医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均曾被留置。这些公司业务涉及医疗信息化产品、生物制品、医药制造、医疗器械、眼科医疗、零售药店等多个行业。
目前，上述公司部分人已解除留置，正常履职，留置期在1-6个月不等。其中，医药反腐风暴：一年半家药企董事长曾被留置，销售费用现收缩阳普医疗董事长、总经理邓冠华在年内两度被留置。该公司主要产品为真空采血系统，公开简历显示，邓冠华于1996年参与创办广州阳普医疗用品有限公司（阳普医疗前身），2007年10月至今任阳普医疗董事长、总经理。
约一年半时间内，海正药业、翰宇药业、大参林、睿昂基因等多家公司的前高级管理人员，也因涉嫌犯罪被公安机关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2023年5月以来，除白云山之外，上海医药、国药集团、云南白药、片仔癀等央企、国企，均有高管被牵涉至医药领域腐败案件，其中多家企业一连多位高管传出被查消息。
2023年5月，福建省漳州市纪委监委宣布，片仔癀董事、副总经理刘丛盛，漳州市九龙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潘杰均正接受漳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九龙江集团有限公司为片仔癀控股股东，2021年4月起至2021年12月，潘杰曾任片仔癀董事长。
此后，2023年8月22日，漳州纪委监委宣布，片仔癀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刘建顺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刘建顺于2021年4月因个人身体原因申请提前退休辞职，潘杰为其继任者。
2023年9月2日，上海市纪委监委宣布上海医药及下属公司四名干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包括上海医药原副总裁潘德青、上海上柯医药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平、上海上药第一生化药业有限公司原总经理陈彬华、上海上药第一生化药业有限公司原副总经理黄臻辉。
由于可能隐藏不透明的支出和潜在腐败行为，医药企业高昂的销售费用一直备受关注。贝壳财经记者梳理看到，2024年上半年医药企业销售费用收缩明显。
Wind数据显示，报告期内，医药（中信）成分下471家医药企业，销售费用共计约1624.34亿元，同比减少5.84%。其中，仅39家企业销售费用超过10亿元，这部分企业中，19家的销售费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同比下降。
控制销售费用增长，也是医药行业呈现的普遍趋势。据贝壳财经统计，2024年上半年，242家企业销售费用出现同比下降，99家公司销售费用的同比降幅超过20%，永安药业、金迪克、南新制药和常山药业四家企业销售费用的降幅超过80%。
从销售费用率表现来看，2024年上半年，276家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率出现同比下滑，南新制药、荣昌生物、灵康药业等33家企业的同比降幅超过10个百分点。
03
审计组进入公立医院
超10省份加强医院审计工作
今年以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多次点名医药腐败。8月中旬，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文称，将医药列入“政策支持力度大、投资密集、资源集中”的重点领域，并指出，“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盯紧盯牢重点领域特别是其中的重点人、重点事、重点岗位，找准问题、对症治疗、靶向纠治、精准发力。”
专项审计调查组同样加快进入公立医院的步伐。9月2日，浙江省审计厅发布公告称，将针对台州市公立医院和药品医疗器械生产经销使用情况进行专项审计调查，重大事项作必要的追溯。
此前，8月29日，云南省审计厅宣布将派出专项审计调查组，对曲靖、红河、普洱、大理州（市）人民政府，云南省第三人民医院，昆明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2022年1月至2024年6月公立医院和药品医疗器械生产经销使用情况进行专项审计调查。
今年5月，国家卫生健康委、教育部等14部门印发《2024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的通知，要求开展公立医院和药品医疗器械生产经销使用情况专项审计调查，开展成本价格专项调查，重点关注推高药品价格、扰乱药品流通秩序，以及医药领域商业贿赂违规违法行为。
据统计，自年初以来，已有山东、浙江、安徽、湖北、福建、云南等超过10个省份的审计部门聚焦公立医院和药械生产经销使用情况，专项开展现场审计工作。
7月，山东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山东省审计厅副厅长王玉强表示，今年3月至5月，山东省审计厅组成15个审计组，开展了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政策落实和财务收支情况专项审计调查，涉及省卫生健康委、省医保局和14市以及45家公立医院。
其中提及，审计查出，有的医院未严格执行省医用耗材线上采购要求，线下大量采购非应急耗材；有的供应商通过免费提供设备等形式，捆绑销售耗材、药品，扰乱市场秩序。有的医院将不可报销的药品纳入医保支付等，涉及多支付医保基金1678.48万元。由于部门间信息共享不到位，有的医院向不符合条件人员结算医保基金。有的医院通过药品拆零使用全额计费、未及时调整药品售价等方式加价，涉及资金6826.42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