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多名消费者在黑猫投诉平台反映
他们在“一号便民店铺”微信公众号
充值电费、话费后
发现充值钱款一直没到账
且该微信公众号无法打开
联系不到代充平台工作人员
3月13日
有消费者告诉南都·湾财社记者
此前该代充平台将话费充值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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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
多名消费者在黑猫投诉平台反映
他们在“一号便民店铺”微信公众号
充值电费、话费后
发现充值钱款一直没到账
且该微信公众号无法打开
联系不到代充平台工作人员
3月13日
有消费者告诉南都·湾财社记者
此前该代充平台将话费充值优惠
从9.5折调整为8.5折
吸引了大批消费者充值
此后失联
南都记者从深圳警方获悉
两名嫌疑人已被采取强制措施
目前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专案组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透露
全国各地“可能几千上万人”
反映电话费被卷走
涉案金额仍在核实
8.5折代充话费引多人受骗
网友黄先生(化名)告诉南都·湾财社记者,他是在微信群里看到一号便民店铺的优惠活动,前两次充值都没有问题,只是到账时间比较长。快的时候次日到账,慢的时候三四天才到账。
2月26日,黄先生照常在一号便民店铺充了170元话费,但这次话费却迟迟未到账。因为平台慢充的特性,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直到2月28日晚上,他看到公众号被停用,这才发现不对劲。
停用前,一号便民店铺加大优惠力度。(受访者供图)
“平台以前能给到的优惠一般是9.5折,2月26日做活动,充话费8.5折,电费8.9折。这次折扣力度很大,吸引了不少人充值。”黄先生透露,此次受骗的消费者众多,充值金额多的有数千元。
用户分享优惠不成
反被要求垫钱
2月20日,广州南沙的彭芸(化名)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号便民店铺”的充值广告,“这个公众号充话费是九二点五折,比我之前充的那些九三折、九四折的平台划算”。随后,她在该公众号成功充值100元,并加入客户群。
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想着“优惠一块钱是一块钱”,彭芸将公众号推荐给了亲朋好友,“我同事和同学充了300多,都到账了”。
“店铺说2月26日充电费享八九折,充话费享八五折,我才发了朋友圈宣传这个活动。”她告诉南都记者,如果别人通过其分享的链接充值成功,她就可以获得“返利”,“充100元可以返0.3毛到1块多不等”。
据彭芸统计,26日当天应该有“几百个人”通过她分享的链接在“一号便民店铺”进行充值,她自己也充了300元,活动页面显示话费将在“0-96个小时内到账”。至于“返利”一事,她表示,“提现需要绑定银行卡”,她没有绑卡,“也没有拿到这些钱”。
27日,“一号便民店铺”公众号被封,彭芸和邻居们怀疑遇上了“诈骗”。
2月27日,客服回复称订单量大,电话费会在规定时间内到账。
彭芸向南都记者分享的群聊记录显示,在公众号被封当天,客服还在客户群里回复称“现在订单量较大,有快有慢,规定时间内会到的……不要再投诉公众号了,等下商城封了要申诉,望大家理解。”28日,该客服仍表示“超时会自动退款”。
南都记者翻看群聊记录发现,在2月26日之前,客服帮不少用户“拦截充值”,并退款成功。正是基于对公众号和客服的信任,彭芸说,她还曾向小区的邻居们表示“不到账可以找我”。
也正是这句“承诺”,让她如今陷入尴尬局面。
由于话费迟迟未到账,客服也不回应,有居民开始拿着“不到账可以找我”的截图在群里要求彭芸垫钱退款。
王伟(化名)告诉南都记者,他通过彭芸分享的链接进行充值,“我是因为相信邻居才充的,难道赔偿和她没关系吗?”也有人拿着“返利”一事,咬定“彭芸是诈骗公司的共犯”。
同样受害的陈平(化名)则持反对意见,在她看来,彭芸分享活动只是出于好心,她也是受害者,“要让骗子公司退钱”。
多地用户反映“电话费被卷走”
2月29日,在“八五折优惠活动”后的第四天,受尽舆论煎熬的广州南沙的彭芸(化名),没等来话费充值成功的消息。
群里不少居民向微信支付、广州/深圳的12345市民热线投诉,彭芸也于当日前往黄阁派出所报警,警方让她收集相关证据。
3月4日,彭芸整理了整整17页,包含228名用户共35000余元的充值记录。隔壁小区的张晴(化名)也有同样遭遇。据她统计,其所在小区至少有180人参与了“一号便民店铺”的充值活动,未兑现话费达5万元。
彭芸整理的充值记录。
但投诉被“一号便民店铺”卷走电话费的,不仅只有广东南沙区的居民。
13日,南都记者查询发现,某网络投诉平台上关于“一号便民店铺”的投诉已超2000条。有来自北京、山东、河南、上海、浙江、江苏、四川、广东等地的用户表示,在参加了2月26日的优惠活动后“话费未到账”,一位河南网友称自己和朋友家人充值了“差不多六千块”。
“一号便民店铺”公众号显示,其认证主体为深圳宜宁科技有限公司。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该公司成立于2020年2月26日,法定代表人为古艳芳,地址为深圳市龙岗区坂田街道马安堂社区环城南路17号恒大都会广场1栋2111-A042。截至发稿,该公司仍为存续状态。
该公司一般经营项目为建筑装饰工程设计、室内外装饰装修工程设计与施工;室内外装饰及软装设计;国内贸易、货物及技术进出口等。许可经营项目为基础电信业务;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第一类增值电信业务;互联网信息服务。
值得注意的是,公司在成立初期的许可经营项目为食品与医疗器械,一直到2023年9月才变更为电信业务相关。
3月6日,该公司所在地的深圳坂田派出所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公司没有实际经营活动,只是在当地挂靠了一个地址”,该事件影响范围广,派出所高度重视,已经刑事立案,目前正在调查。
13日,深圳宝安区宝民派出所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坂田派出所已将案件移交给该派出所,两名嫌疑人已被采取强制措施,目前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同日,专案组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透露,目前全国各地“可能几千上万人”反映电话费被卷走,涉案金额仍在核实。
受害的用户们更关心如何才能把钱拿回来。
目前,山东、江苏、浙江、上海等地用户相继成立了“维权群”。有浙江用户表示,“希望深圳公安能够严惩诈骗犯并获得退款”。深圳坂田派出所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居民可以在当地派出所报案、提交证据,当地派出所再将相关证据邮寄至坂田派出所。
法学博士、云南刘文华律师事务所律师刘文华向南都记者分析,公安机关刑事立案后,可以追缴赃款赃物,但追赃能否成功受限于很多因素,“例如公安机关能否从犯罪嫌疑人处查获剩余犯罪所得、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属是否愿意主动退赔款项等。”
律师称涉事公司或涉嫌诈骗
目前,该案仍在调查中,但维权群里讨论不断:涉事公司是否涉嫌诈骗或非法集资?微信平台以及彭芸这样的优惠活动分享者是否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刘文华告诉南都记者,如果企业收款后未进行实际充值,卷款潜逃,经营者最可能涉嫌的是诈骗罪。
北京市冠衡律师事务所律师张海粟表示,如果企业利用慢充的时间差,非法募集大量的充值款后潜逃,就会构成集资诈骗。
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至于微信平台是否需要为用户的损失担责,张海粟表示,从理论上讲平台应承担过错责任,包括平台对第三方公司非法经营活动的主动参与合谋,也包括被动的放任纵容,具体要结合法律法规要求进行判断。
“但大平台风控意识很强,相关管理制度相对完善,实际最终由平台承担责任的可能性不大。”
某网络投诉平台上关于“一号便民店铺”的投诉。
对于受害用户向彭芸的“讨伐”,张海粟认为,“这种情况可以类比传销活动中向亲朋好友推荐传销产品,一般只是追究组织者和领导者的责任。而参与者自身也是受害人,一般主观上都仅是为了获得小额的返利,与组织者领导者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地骗取财物有本质区别。”
张海粟表示,“民众的趋利性是不可避免的,只能牢记贪小便宜吃大亏的警训,尽量减少自己被骗的可能性。”
刘文华认为,分享链接只是一个促销工具,它可以为合法经营所利用,也可以为非法经营所利用,“重点要放在防范和打击非法经营活动上,而非放在打击分享链接上”。
在电信运营商看来,第三方的优惠充值活动存在风险。
3月6日,联通客服告诉南都记者,联通的活动通知一般有三种渠道,一是用10010的号码给用户发送短信,二是客服人员使用10010的号码向用户致电推销,三是在联通官网和APP上推出活动,一般不会在第三方渠道宣传推荐,在第三方平台看到联通优惠话费充值不太可信。移动客服也表示,“移动公司一般不会和小微企业进行合作”。
如今,彭芸等人充值的钱仍未到账,她后悔地告诉南都记者,以后再也不贪这些“小便宜”了。